Ａzrael　．．．　†▫

寫於上學期的短篇 小說賞析課 2011/11/7

訝異自己竟然可以把他寫完

但卻不完整

奇怪的是，每次寫出來的東西，總是這麼悲...怎麼回事阿 冏

----------------------

出生在這個城市，當我睜開眼的時候，那陌生的氛圍直襲而來，在有深刻記憶的時候，我已經是個大人，小時候那朦朧的記憶，似乎一瞬間就能全數瓦解，站在每天必經的十字路口，看著綠光閃爍，忙碌往來的人群，一個接著一個從我身邊走過，像是時間一分一秒從我身邊溜走，默然的看著我所站的城市，那樣繁華且進步代表的是什麼，望著那永遠和我們無牽連的天空，是那樣潔淨，沒有一絲灰暗的色彩。

＂年輕人。＂我感覺得到肩膀有人輕輕的敲點，那聲音很古老，粗嘎的聲線佔據我的耳朵，我想轉過身，但卻被壓住，無法轉動，那聲音再度響起＂世上事物皆有所尋，而你，要踏上尋找自我答案的旅程＂他禁壓制我的雙肩，那力氣壓得我有些微微作痛，奮力的想甩開那股力量，卻在一轉身時，看見怪物向我襲來。

在次睜開眼，那世界卻更令人感到陌生，如果說之前的世界是彩色，那麼現在這裡有的只剩黑與白，和那模糊界線的灰色地帶，細雨綿綿，朦朧了我的眼睛，看著路上往來的行人，面如死灰，似是沒有生命的脈動，行屍走肉，那樣的感覺，有種異樣的氣息，但卻是很熟悉的景色...為何？那疑問在我的腦海打轉，卻得不出任何的答案，我細細咀嚼著那人說的話＂要踏上尋找自我答案的旅程。＂細雨沾濕了頭髮、衣服，還有我的世界，濕濕黏黏的異樣感，令人不愉快卻無從解決，腳踏在那原本應是紅色磚頭上，硬質的皮革在地面上發出喀喀聲響，一步步的，走向那通往不知何處的街道。

＂喂。＂發話的是個小男孩，手緊抓著我的衣袖不放，不滿的表情全數表現在臉上

＂......＂並沒有因為他的無禮而生氣，也沒有回話，只是靜靜的看著這名奇怪的小孩

＂為何不說話，我等你很久了。＂

＂什麼？＂

＂我說我等你很久了！快點帶我進去你家，我討厭下雨天。＂肥嫩的小手在身上胡亂拍打，附著在衣上的水珠直接滲透到纖維形成一片水漬，因氣憤的情緒而導致稚嫩的臉龐染上一抹粉紅，那是到這陌生世界以來所看見的另一種顏色，令人興奮的心情悄悄爬上心頭。手探進大衣的口袋，摸索著那開啟入口的鑰匙，一串古銅色的鑰匙，手上冰涼的觸感中和了因興奮情緒而發燙的手。

＂你家怎麼灰灰暗暗的？＂

＂......＂

＂嘛，我倒是挺喜歡的。＂

＂為何？＂

＂我一直覺得這世界就是黑暗的。＂一撇孩童天真的神情，說出這句話的男孩，臉色瞬間轉為陰沉

＂小孩子，你懂什麼是黑暗，先把身體擦乾。＂順手拿了一條白色大毛巾，丟往男孩身上，隨即脫下自身那早已濕透了的大衣。

＂哼＂男孩不甘願的拿下蓋在頭上的毛巾，將身上多餘的水分餵養那乾渴已久的白色怪物

＂你從哪來？為什麼說等我很久了？＂手中拿著兩個馬克杯，裡頭的熱氣冉冉上升，甜膩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中

＂才不告訴你，他要我不能說。＂男孩盯著我手上的馬克杯，將手伸出

＂唉...那你先告訴我你的名子？＂我嘆了口氣，將那印有黑色音符的白色馬克杯遞給男孩

＂卓恩。叫我卓恩就好＂卓恩接過馬克杯喝了一口，滿足的表情展現在臉上

＂恩，你可以叫我烏維。＂伸手拉過一張木質餐桌椅，跨坐在上面，看著卓恩

＂做什麼一直看著我？＂卓恩嘴巴離開馬克杯，嘴邊圍了一圈咖啡色液體

＂等你說老實話。＂

＂他要我不能說。＂

＂誰？＂

＂......＂

＂那你就沒理由留在我家了，喝完就走吧＂

＂喂！等一下，是一位老先生，可是我不知道她是誰，他只託給我一件事＂卓恩立刻跳下椅子，捉著我的衣袖認真的說。

＂託你一件事，那他給了你什麼好處？＂我挑眉看著卓恩，等著他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

＂恩...他...他給了我一包太妃糖。＂

＂......＂我無語的看著卓恩，卻說不出一句話。

＂唉唷，總之你跟著我就是了＂

＂算了，先去睡覺吧＂不在跟卓恩做無謂的爭辯，或許跟著他真的能找出那老人所要我找尋的答案。

日復一日，卓恩一直帶著我走過相同的地方，當我逐漸不耐的時候，我注意到一絲聲響…

＂醜八怪，醜八怪，沒人要的醜八怪～＂一群小孩子正圍著圓圈圈，手拉著手，在原地踏步轉動。

＂等一下。卓恩＂我叫住一直往前走的卓恩，腳步不受控制的往那群小孩走去，我從隙縫中看到一個女孩蹲坐在那，面無表情。

＂你們在做什麼＂原本平靜的心情瞬間被怒氣所取代，從嘴裡吐出冷冰冰的詞語，要阻嚇這群小孩。

＂喂，快走快走。＂其中一名高大的小孩子講話了，雙手揮舞著，冷眼看著他們遠離草地，注意力回到了女孩身上

＂妹妹，還好嗎？＂伸出手想要扶他起來，卻感到一陣刺痛，女孩拍開我的手，跑走。

＂……＂看著那身影逐漸變小，把剛被打紅的手收進口袋，繼續跟著卓恩走著那熟悉的街道

那日之後，我就會特別注意有沒有那女孩的身影，那弱小的身影…，每天總會看到那女孩被附近的小孩所欺負，每天總是上前驅趕那些欺負弱小的小孩子，於是我知道他的名子 － 菲莉。一個居住在孤兒院的孩子

自此我經常走過那個地區，腦中的某樣東西似乎鬆落，那模糊的技藝逐漸清晰的起來，那個我不想面對的記憶。

＂哈哈哈，你這個沒人要的醜八怪！＂又是每天會看到的場景，版著一張嚴肅的臉像他們走過去

＂……＂小菲莉不吭一聲，面對一群孩子的譏笑聲，默默的走離那條街，最終，小手胡亂抹著臉頰踏踏的跑了起來。

 ＂小菲莉怎麼了？＂我緊追在小菲莉後面，慢慢的接近她，直到他跑到一間廢棄的農舍，菲莉雙手抱膝，呆坐在乾草堆中，濕潤的雙眼直視著屋頂破洞所餘留的天空。

＂他們不會不要小菲莉的，或許...有什麼苦衷＂我輕撫著小菲莉的頭，試著讓她好過一點，但內心的苦澀卻一點一滴的擴大。

＂叔叔，你以前，不就是這樣嗎？＂小菲莉雙眼看著我，那句話像是影帶慢速的撥放，越來越慢，聲音越來越低沉，看著她的嘴巴開闔，耳朵不自覺的嗡聲一片，我聽不到外面一切聲響。那樣的場景讓我的寒毛直豎，那就像是以前的自己...。

小菲莉的身影逐漸模糊，直到我看到那稚嫩的臉龐露出最後一抹微笑，那微弱的聲音消散在空中＂不會不要你，也請不要遺棄你自己＂，我似乎明白他要我找尋的答案，若是一直困在自己的世界，那麼我將永遠找不到出口，逃避與面對，幸福與痛苦之間的一線之隔，我用食指輕觸臉頰，面上有些濕潤冰涼。

＂哈哈哈。＂我笑了，打從掉進這熟悉的陌生世界以來，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，拍拍褲子上的灰塵，並沒有因為小菲莉的消失感到吃驚，我轉身對著著恩說了句＂走吧＂。這天我跟卓恩走過一個又一個街道，四處張望著，還是那黑與白的顏色。走到那日我所站的十字路口，抬頭看著佈滿星星的夜空，心裡有什麼東西鬆落，綑綁的感覺消失了。

＂喂，烏維。＂不再是那古老的粗嘎聲，孩童特有的清脆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。

＂教了你多少次不要叫人喂。＂我低下頭看著桌恩，伸出食指左右擺動

＂......＂卓恩抿唇不語的看著我，表情有點不一樣

＂唉，算了，怎麼了嗎？＂不在注重禮節，更在意的是他臉上異樣的表情

＂這個給你。＂卓恩把手伸到我面前緊握的拳頭鬆開，在手心上面的是一顆包裝精美的糖，一顆甜膩的太妃糖。

＂......＂沒有任何表示而從卓恩的手上接過，那塑膠的包裝紙因為摩擦而發出些微聲響，在那夜晚格外的清晰，怎麼回事...那種怪異的感覺又緩緩爬上心頭，看著眼前的卓恩，看不出任何答案

＂為何表情這麼悲傷？＂我拍拍卓恩的頭，並給他一個淺淺的微笑，髮絲柔順的觸感殘留在手心中。

＂再見。＂

＂嗯？＂不懂再見的意涵，那瞬間，有人用力推了我一把，刺眼的黃色車燈，充斥著我的雙眼，和那天一樣，那巨大的怪物。

再睜開眼時，眼前一片白，刺鼻的藥水味在鼻腔內亂竄，手指摸向頭頂，那粗糙的質感，一圈一圈的圍繞在我的頭上，我看著周圍的景物，繽紛的顏色，不再是那重沉沉的黑與白，像在作夢一樣，卻很真實，一事一物，觸動著我每條神經，我看看旁邊的醫療儀器，再看看對面鏡子照映出的自己，再看看那唯一的一扇小窗子，外面，是蔚藍的天空和柔和的陽光，手中緊握著那顆糖，原來一切的一切變得如此簡單。